【砂理】平凡一日
*看到电影海报以后，垂死病中惊坐起的产物
*明星砂×教授理
*我有年下萌1癖
01.
砂金站在售票机前，看着“今日上映”下方展示的几个电影名，犯了难。
他刚从地狱般连轴转的工作中逃脱出来，通过激烈的争吵向经纪人讨了一天假期。原本打算一觉睡到下午两点，先把跑路演时缺的觉都补上，但经纪人一个电话将他从睡梦中敲醒——倒也没什么别的事，就是提醒他别忘了收拾好行李，明天得出差彩排演唱会。砂金听完以后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，希望世界末日今天到来的心情达到了顶点。
觉是睡不下去了。砂金戴了副美瞳，把那双实在太具特色的茨冈尼亚眼睛隐藏起来，再换了身休闲的卫衣，戴着棒球帽和口罩，准备出门购物解压。进了商场，走了没几步，远远地就看到室内楼梯间挂满了正在上映中的《宝石情人》的高清海报。
工作总会不经意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提醒他Hello朋友我在这里。砂金闭上眼睛缓了缓，一睁眼又撇到旁边广告牌上张贴着他演唱会的宣传海报：“这个二月，与你不见不散！”
我看你是阴魂不散。砂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。而后他又听到身后有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：“是他吗？好像啊。”“你别说，真的很像啊。要不要上去问问。”
又被人认出来了。砂金“啧”了一声，转身脚底抹油走远了。他也没了购物的心情，万一走到商店门口再看到自己的人形立牌呢？他溜达进了电影院，因为按他的经验来说，只要坐在最后一排，影厅里就没有谁能认出他来。而且还能看看同行又制造了些什么惊世烂作，下次见到本人的时候可以当面嘲笑——砂金是这么打算的。但看到售票厅里铺天盖地的《宝石情人》，砂金意识到这是他今天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。
哦天呢，看看，人形立牌，在这儿呢。
砂金绕开立牌上那个笑得得意洋洋的金毛，走向售票机，盯着那几部上映中的电影，盘算着哪部他没客串过——今天他实在不想再看到自己了！他滑到最后，海报上“让我考考你”几个字勾起了他的兴趣。这海报的排版设计吧，啧，有点复古。不过这位“金牌讲师”嘛...砂金的手指戳了戳讲师的脸，有点萌。不知道是维里塔斯是哪位同行，这又是一部怎样的巨作？感觉会烂出特别，烂出惊喜。
砂金点进选座页面，出乎意料，几乎满座。这位同行水票房的技术有待提高啊，这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。砂金嘀咕着，只能选了个最靠边的位置。
02.
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。
其实砂金是抱着好好看电影的心进来的——不好好看的话，怎么能凝练槽点，找机会当面反馈给受害者呢？但看了五分钟的星星，听着如授课老师一般严厉而催眠的旁白男声，砂金仿佛回到了课堂上，头一歪睡得很安详。
直到电影结束，灯光打开时，他才醒过来。
他看了看表，三个多小时的电影，他也差不多睡了三个小时。今天真是没白来啊，这不把觉补好了嘛。砂金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，准备回家。
这时他才注意到影院里黑压压坐满了人，而且影片结束了这些人也没起身离开。
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看这种科普纪录片，看完了还不走？难道他们也深受失眠困扰，此时正在回味刚才绝佳的睡眠体验吗？
砂金百思不得其解。这时影院里突然响起一阵掌声，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伴随着掌声走到荧幕前，试了试架在正中央的麦克风。身后的大屏幕上转播着他的动作，他...戴着一个石膏头？
“感谢诸位百忙之中腾出时间参与今天的《真理大讲堂》。”石膏头发出和之前的电影旁白一模一样的声音，“很遗憾我们没有请主持人的经费，所以只能我自己来了。现在，我们进入课后答疑环节。”
影厅内一阵哄笑。一位女士举手：“教授，请问为什么海报上用了您的照片呢？”
“这个问题...”石膏头沉吟片刻，叹了口气，“宣传方告诉我，如果把我的脸印在海报上，能吸引到更多人来看。恐怕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，他是对的。”
影厅内有人高呼：“可您压根没出现在正片里呀！”
更多人起哄起来：“这不是虚假宣传嘛！”
台上的人噎住了，只好把石膏头摘下。砂金睁大了双眼，看到海报上那张俊美的脸——维里塔斯·拉帝奥的真容出现在大屏幕上。教授理了理被石膏头像压得有些凌乱的头发，在耳朵上方别上一枚橄榄枝形状的发卡。
“这才对嘛！”人群哄笑起来。拉帝奥带着无奈的笑容等人群渐渐平息下来，摊开双手：“现在可以开始课后答疑了吗，女士们先生们？”
观众得到了他们想看到的，终于开始提一些正经的天文学问题了。尴尬的是——砂金一点儿也听不懂。更尴尬的是，他的口罩在睡觉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，如果他现在离开，一定会被认出来，第二天估计就会见到这样的通稿：《砂金现身真理大讲堂，疑似接受成人再教育》，那就有点麻烦了。
砂金麻木地瘫在座位上。无数伟人穷尽一生所探索到的宇宙奥秘从他耳中穿过，没有一点留在了他的脑子里。他悲愤地想，如果这位教授肯在正片里露脸，他也不至于睡这么久。如果他不睡这么久，他也不至于一点也听不懂。如果他能听懂一点，也不至于如此如坐针毡。总之，都怪石膏头！
他化悲愤为偷偷刷手机的勇气——在这样的场合刷手机总有一种上课时偷玩手机的感觉——他刷着手机，一条信息跳了出来，是经纪人的：“今天凌晨两点的飞机，你最好早点休息，我到时候来接你。”
砂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，把手机摁灭了。
03.
答疑环节结束，观众们渐渐散场离开。
砂金双手捂脸坐在原地，有些头疼没了口罩他该怎么回去。拉帝奥关掉设备，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场时，看到还有一个穿着白卫衣的小孩捂着脸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上。他走过去，拍了拍砂金的肩膀：“已经结束了，同学。发生什么事了，你不太舒服吗？”
“嗯？”砂金听到“同学”两个字，放下双手，规规矩矩地坐好，条件反射般回答：“不，老师，我没事...”
“你看起来有些眼熟。”拉帝奥捏着下巴回忆起来。
砂金有些忐忑地看着他，希望棒球帽和美瞳能在此时发挥一些作用。拉帝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：“我应该在第一真理大学里见过你。你听过我的课吗？”
我压根就没见过你。但砂金乖乖地点头重复，“对的，老师，我听过您的课。”
“好吧。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可以告诉我，没关系。但待会儿保洁人员要来收拾放映厅，我们得离开了。”
砂金犹豫着开口：“多谢...能麻烦您买一副口罩给我吗？额，墨镜也行。我会转钱给你的...”
拉帝奥低头看着他，砂金感觉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。墨镜和口罩，确实有些可疑...他努力开口解释，“我，我和家里人吵架了跑出来，所以不敢大摇大摆地走出去，怕被他们找到了...”说完他就无奈地扶额，感觉自己撒了今生今世最拙劣的一个谎言。
砂金偷偷看了一眼拉帝奥的神情，这位教授大概是没信他说的话，有点怀疑地看着他。砂金感觉尴尬至极。这时他的肚子传来“咕噜”一声，提醒他今天以来他没有吃过一口东西。
堂堂大明星砂金，很少经历过如此羞窘的时刻。
“呆在这儿等我一会儿。”他听到拉帝奥说，“我去帮你买些东西。”
砂金紧张地扣着指甲。不知道那位教授认出我来没有，想到这儿他又叹了一口气。
过了会儿拉帝奥回来了，“我听到你饿了，所以买了一些吃的。”说罢递给他一个三明治，还有一杯可乐。
砂金有些惊讶，接过来向他道谢。他打开三明治的包装，皱眉盯着里面夹着的沙拉酱和炸制的鸡肉。甚至还有可乐！他平时不能吃这些高热量的东西。
但是——管它的呢！今天的砂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。他一口咬了下去，感受天堂般美好的炸鸡味。热量的味道就是幸福的味道！于是再开心地喝掉小半杯可乐。
拉帝奥坐在他旁边，拆开了自己的三明治。他刚吃了一口，见砂金已经风卷残云一般吞食掉了整个三明治，正努力地吸出杯底的最后一点可乐。“你多久没吃饱了？”
“很久很久了。”砂金摇了摇杯子，确定已经全部喝完，遗憾地结束进食。
拉帝奥被砂金吃东西的方式逗笑了。“抱歉，我没买到口罩和墨镜，这附近似乎没有卖这些东西的店铺。不过，如果你不介意我用过的话，可以戴上这个。”拉帝奥递给砂金自己的石膏头套。
“不，当然不介意！”砂金接过石膏头套，好奇地摸索起来。戴上这个东西不会看不见路吗？
“戴上试试。”拉帝奥鼓励他。砂金听话地套上头套。出乎他的意料，从外面看起来密不透风的头套，在里面却能清楚地视物，甚至还有点透气。他四处转头张望，“好神奇。”
“我花了许多时间设计这个。”拉帝奥露出满意的微笑。“这个头套就送给你了，你可以戴着它到处闲逛，没人会认出你来。或者，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，我可以带你去看我新设计的设备，我需要一个模特。”
“模特？当然可以！”砂金沉浸在新奇的石膏头套中无法自拔，对“教授的新设计”完全没有抵抗力。“是什么样的东西？”
拉帝奥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词，“有点类似一个...投影仪或者...音乐喷泉？”
04.
拉帝奥带着砂金上了商场的顶楼，向他解释，“在发行《真理大讲堂》这几部科普片的时候，我找到星级和平娱乐公司合作。他们很爽快地答应了，还同意将旗下商场里的几个放映厅长期免费租给我，只放映我的影片——刚才的那个放映厅就是其中之一。作为回报，我需要给他们设计一种设备。”
四周黝黑无光，砂金似乎走进了纯粹的黑暗中，但又似乎能感受到流动的风。这到底是在室内还是室外？错乱的官感迷惑了砂金。“我感觉不出自己到底在哪儿了。”
拉帝奥关掉设备，四周的黑暗就在一瞬间褪去，繁华的摩天大楼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骤然出现。砂金意识到他们确实在楼顶的露台上，而方才无尽的黑暗只是那个设备带来的。“太奇妙了。这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拉帝奥神秘地笑笑，转换话题，提起另一件事。“公司想要这样的设备，似乎是在为旗下某个当红艺人的演唱会做准备。他们想让漫天星海投影到乌云密布的天空上，想落下一场最自然真实的细雨。投影的部分他们已经见过了，看起来似乎很满意。”
砂金听到这话，歪着头向他眨了眨眼睛。
“但降雨的部分，还需要再调整一下。那位巨星要在雨中唱响最后一曲，整个会馆都笼罩在同一片雨雾中。雨的大小还要根据歌曲的推进不断变化...我自己调试时很难得到想要的效果，得找个会唱歌的人来。”
砂金将手背在身后，向拉帝奥扬起得意的笑容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会唱歌？”
“直觉。”拉帝奥递给砂金一个麦克风，“现在，能麻烦你扮演一下大明星吗？”
砂金走到露台中央，阳光洒在他金色的头发上。拉帝奥打开开关，绵绵细雨伴随自然温暖的阳光一起落下。砂金握紧麦克风，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，他的心蠢蠢欲动。经过无数次的练习，这支舞步已形成了肌肉记忆。他转身，角度和动作是排演过无数遍的精准。砂金身后，商场户外的大屏上播放到演唱会的宣传片段，他比出手枪的手势，屏幕外的他和屏幕里的他在此刻重合，两个砂金露出别无二致的自信笑容，对着全场唯一的观众开枪：
“砰！”
05.
结束以后，拉帝奥和砂金走到电梯口。“我之前从没听见过谁唱过这么打动人心的歌曲。”
砂金发出得意的哼哼。拉帝奥用毛巾擦干砂金头发上沾到的雨丝，给他戴好石膏头。
“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？”
“没有。我还是没有地方可以去。”
拉帝奥无奈地笑了，“可我得回家了。”
砂金走进，轻轻抱住拉帝奥，将头靠在他肩膀上，闷闷地问，“看在我帮你做模特的份上，能不能请我去你家吃个晚饭呢？”
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傍晚的河边。华灯初上，车流从他们身边穿过。砂金在后面，看着拉帝奥的背影融在霓虹闪烁的夜景中，加快脚步想走到他身边。
“你好，请问你是拉帝奥教授吗？”砂金听到有人问他。
砂金回头，看见两个小孩子拉了拉他的袖子。似乎因为他戴着石膏头，这两个孩子把他认成拉帝奥了。砂金感到有些哭笑不得，没想到他这辈子还有被人错认成别人的时候。
其中一个孩子悄悄对同伴说：“应该不是，我感觉教授要再高一点。”
“那你是在cosplay吗？”另一个孩子问。
砂金点点头，蹲下身，向两个孩子双手比了个心形——教授的标志性动作之一。两个孩子欢呼起来，跑跑跳跳地拉住了一边的拉帝奥，“大哥哥，能麻烦您帮我们合个影吗？我们遇到拉帝奥教授的扮演者啦！”
把砂金认成拉帝奥，又把拉帝奥认成路过的无知大哥哥。砂金在头套里憋笑憋得难受，幸灾乐祸地看着拉帝奥努力控制住表情，给他和两个小孩子拍了一张合影。
两个孩子拿回手机，心满意足地向他们礼貌道谢然后离去。砂金把脑袋靠在拉帝奥后背上，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别笑了。”拉帝奥有些无奈地揉揉额头。“我上课时都戴着石膏头，他们没认出来也很正常。”
“我成小拉帝奥了，哈哈哈...“砂金还是觉得很好笑。
拉帝奥捏住砂金的后颈：“回家了，小拉帝奥先生。”
06.
砂金洗完澡出来时，厨房里拉帝奥正穿着白色围裙，将锅里的意面装到盘子里。砂金坐在餐桌旁擦拭头发上的水珠，拉帝奥递给他一杯热牛奶：“今天淋了点雨，别感冒了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砂金一口气将牛奶喝完，快快乐乐地品尝起拉帝奥做的意面。
吃完东西，砂金坐在后院的秋千上伸懒腰。空地上架着一座天文望远镜，拉帝奥低头调试起望远镜，砂金好奇地打量着它，“你在家里也会看星星吗？”
“会。”拉帝奥的声音飘在夜风中，“有许多听过讲座的人告诉我说，天文能让他们忘记生命中的烦恼和焦虑。每当看到宇宙中亿万年不变的星光时，都会觉得眼前的困难相较起来微不足道。”
砂金凑过去，拉帝奥给他讲解起天上的星空。他们的思维从地面上启程，穿过小行星带，掠过木星上孕育着风暴的大红斑，飞向太阳系之外。未来会如何，宇宙又会怎样终结？他们穿梭过无尽的时间，窥见恒星剧烈爆炸，化为超新星，星座开始漂移。太阳的外层将膨胀，消亡，退化成一颗白矮星，孤独地在宇宙的黑暗和低温中冷却。所有星星都会迎来同样的结局：在宇宙中死去，陷入永恒的黑夜中。
“但，每一种事物都有它的神奇之处，哪怕是黑暗与静默*。”
砂金的思维还在星空中。但兜里的手机开始振动——经纪人的电话。这通电话就像万有引力将他从天上拉扯回来，摔到地上，提醒他，他不是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，而是一个有行程要赶的艺人。
砂金沉默地挂断电话。
拉帝奥也结束了关于星空的话题。他观察着砂金：那种仰望星空时孩童般的好奇和天真从他脸上褪去了，只剩下一种冰冷的麻木。他的手在砂金眼前挥了挥，砂金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脸：“不继续了吗，教授？”
“我不知道你最近的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事。”拉帝奥坐到砂金旁边，“我一般不会说这些...但，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些什么。”
拉帝奥拉起砂金的手，直视他的双眼，“我只希望你能有面对一切的勇气。”
*“每一种事物都有它的神奇之处，哪怕是黑暗与静默。我已领悟到了生活的真谛，所以无论身处何境我都会欣然面对。”——海伦·凯勒。
07.
砂金挥手向拉帝奥告别，穿过后院走向大路，经纪人的车在路边等他。
就像灰姑娘不可在宫殿内逗留至午夜十二点，他也必须坐上开往机场的车。魔法在十二点时失效，他的平凡一日结束了。
他坐到副驾上，牢牢抱着石膏头套——他的水晶鞋。
经纪人好奇道：“我怎么听说你去看天文纪录片了？这又是哪儿来的东西，你怎么从别人家里出来的？”
砂金不搭话。
“不想说就算了。”经纪人没好气地启动汽车，“只希望不要下了飞机就看到你的花边新闻。”
砂金抱着石膏头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。“我可能确实陷入爱河了。”
经纪人瞪了他一眼，表情明显在说：大哥，你别在这个时间点搞我。
砂金闭上眼睛，微笑。“我爱上真理了。”
“不好笑。”经纪人翻了个白眼，也松了口气，“你要真爱上什么宇宙真理了，不如抽个时间去把大学念完，那些黑子也没法拿你的学历说事了。”
砂金扭头看向车窗外。拉帝奥在后院温暖的路灯下远远看着他。
“也许我会去念完的。”他的手指在车窗上戳了戳拉帝奥的脸。
08.
传奇般的演唱会结束了——顶级的舞美、顶级的设备、还有顶级的巨星。据传言，主办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，在露天的会馆中营造出仿佛室内全息影像般的体验。观众们在下午时分入场，却在场内看到了满天的星光。直到巨星在笼罩着整个场馆的濛濛细雨中唱完最后一首《Endless Rain》，观众们才如梦初醒，惊讶起为何会下起恰到好处的雨来。
砂金回到化妆间，工作人员在一旁不住鼓掌：“完美，简直完美！实在是辛苦了，接下来您就可以享受假期了！“
砂金换掉舞台装，想到假期，脸上浮现出笑容。
经纪人走过来，和他交换了一个拥抱，“辛苦了。”
砂金回应：“假期里你可不能打电话给我。”
“说到假期。”经纪人拉了张椅子坐下，露出一副要促膝长谈的神情。砂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，“不是吧，又要干嘛？”
“我后来仔细想了想那天晚上你说的话，觉得你的想法特别对。”经纪人拍了拍砂金的肩膀，“咱们是得去进修一下了，你觉得呢？”
砂金有点崩溃了，“没有你这么扒皮的。”
经纪人无视了他的控诉，翻开文件讲起他的计划。“正巧，我认识一位非常有威望，还很会教学生的教授。还是上次和他合作科普片时认识的，要搭上这条线可不容易，你别给我掉链子。我把他联系方式转给你，你加一下...总之，经过我不懈的努力，这位教授终于同意了带你一下。你只要在空闲的时候联系他，他会抽时间和你进行一对一的教学...”
听着经纪人的话，砂金的表情由阴转晴，听到最后他忍不住笑着打断：“我猜你根本没有付出什么不懈的努力，他一定一开始就同意了。”
经纪人噎了一下，“不论我有没有努力过吧，你都给我好好听课知道吗！”
砂金翻开手机，看到经纪人转发给他的名片上，挂着一个大大的石膏头头像。
在那平凡的一日假期中，砂金从未告诉过教授他的真名。其实他早就猜到了，砂金想，但仍然保持了某种默契。
而现在——砂金点开石膏头，发送了一条信息。
“你好，拉帝奥。我是砂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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